第19章：鴻門宴

    黑色賓利駛入位於江海市北區的一座私人莊園。

    這裡沒有雲頂天宮的奢華燈火，只有高聳的鐵柵欄和巡邏的杜賓犬。這是周家的私人領地，也是江海市無人敢隨意涉足的禁區。

    顏曉曉下了車。

    今晚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露背晚禮服，剪裁極簡，卻完美勾勒出她進化後愈發妖嬈的曲線。身後的兩條尾巴虛影已經收斂，但那股子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媚意，卻比之前更甚，連莊園門口那兩條狂吠的杜賓犬，在她經過時都夾著尾巴嗚咽了一聲，趴在地上不敢動彈。

    「顏小姐，請。」

    引路的保鏢面無表情，腰間鼓鼓囊囊的，顯然帶著傢伙。

    推開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門，一股濃烈的雪茄味夾雜著血腥氣撲面而來。

    餐廳很大，卻只在正中央擺了一張長長的紅木餐桌。頭頂的水晶燈光線昏暗，將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變形。

    周明川坐在長桌的一侧。

    他沒穿正裝，依舊是那件機車皮衣，領口敞開，露出鎖骨上那條斷頭蛇的紋身。他手裡拿著一副銀色的刀叉，正在切割盤中只有三分熟的牛排。血水順著刀鋒滲出來，染紅了白瓷盤。

    「來了？」

    他頭也沒抬，將一塊帶著血絲的rou送進嘴裡，咀嚼得很慢，像是在品嚐。

    顏曉曉踩著高跟鞋，一步步走到周明川的对面坐下。

    「二爺請客，不敢不來。」她單手托腮，眼波流轉，視線落在他嘴角的血漬上，「只是沒想到，二爺喜歡吃獨食。」

    「我不喜歡和死人一起吃飯。」

    周明川手中的餐刀猛地一頓，刀尖深深扎入桌面，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。他抬起頭，那雙佈滿紅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顏曉曉，像是一頭隨時準備撲殺的野獸。

    「薛元霸那廢物被你吸乾了半條命，你覺得，我這身板，夠你吃幾口？」

    空氣瞬間凝固。

    四周陰影裡的保鏢們紛紛按住了腰間的武器。這不是宴請，這是審判。只要周明川一個眼神，這裡就會變成處決現場。

    顏曉曉卻笑了。

    她沒有絲毫恐懼，反而微微前傾身體，胸前的風光若隱若現。

    「二爺說笑了。」她的聲音軟糯，帶著一絲鉤子，「薛總是虛不受補。至於二爺……我看您火氣挺大的，確實需要……降降火。」

    周明川冷笑一聲，正要開口，臉色卻突然一變。

    餐桌下的空氣，似乎變了。

    厚重餐桌布垂落在地，遮擋了所有的視線，卻遮不住觸感。   顏曉曉那雙原本踩著十厘米紅底高跟鞋的腳，不知何時已經掙脫了束縛。

    一隻如羊脂玉般赤裸的足，悄無聲息地探了過來。

    先是足尖，輕輕點在周明川那被牛仔褲包裹的小腿上。

    隔著粗糙的牛仔布料，那一抹溫涼的觸感顯得格外鮮明。

    像是一條滑膩的小蛇，順著他的脛骨緩緩向上遊走。

    周明川握著刀柄的手背青筋暴起。

    他想躲，想一腳踹開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。

    但身體卻背叛了理智。那隻腳彷彿帶有某種魔力，每遊走一寸，就點燃一簇邪火。

    足弓繃緊，腳趾靈活地勾住了他的膝蓋窩，輕輕一蹭。

    「嗯……」   周明川喉嚨裡溢出一聲壓抑的悶哼。

    那種酥麻感順著神經末梢瘋狂逃竄，直擊大腦皮層。

    餐桌上，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鋒，刀光劍影；

    餐桌下，那隻腳卻肆無忌憚地在他的底線上反覆橫跳，將這位江海市的「瘋狗」挑逗得渾身僵硬。

    「二爺，怎麼不吃了？」

    顏曉曉眨了眨眼，無辜地看著他，甚至還拿起了面前的紅酒杯，輕輕晃了晃，「這酒不錯，是82年的拉菲吧？腥味有點重，但我喜歡。」

    周明川死死盯著她，呼吸變得粗重而紊亂。

    餐桌下，那隻作亂的腳並沒有停下，反而順著大腿內側，繼續向那個危險的禁區試探。

    「哐當。」

    周明川手中的銀質餐刀掉落在盤子裡，發出刺耳的脆響。

    他猛地伸手，不是去拔槍，而是隔著桌子，一把抓住了顏曉曉正準備舉杯的手腕。力道之大，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。

    「你在找死。」

    他咬牙切齒，聲音沙啞得像是含著滾燙的炭火。

    顏曉曉沒有掙扎，反而順勢將身子探得更近，近到能聞到他身上那股狂躁的煙草味。

    她湊到他面前，紅唇輕啟，吐氣如蘭：

    「那二爺……捨得殺嗎？」

    周明川的瞳孔劇烈收縮。

    他看著近在咫尺的那顆淚痣，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——

    這哪裡是狐狸精。

    這分明是用罌粟花餵大的毒蛇，咬一口就會上癮，至死方休。